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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初次任務,白翌屏氣凝神,顯得緊張且慎重。

 

他向綾仔細詢問了「伏」可以在狹空使用的能力,攻擊異界敵人的訣竅,並一再地練習了「凝器」的方法,以求讓自己更加上手。

 

綾也不厭其煩的有問必答,同時訝異著白翌的學習與適應能力。

 

每個成為「伏」的人,大都不是那麼的心甘情願。雖然都各有優秀之處,但是往往不是那麼快就能夠適應,不管是狹空還是伏的任務。

 

但是白翌卻適應得很快,不管是靈活矯健的身手,還是對歷史的瞭解,還有旺盛的好奇心等等。

 

就像是天生就該成為「伏」似的……

 

想到這裡,綾不禁啞然失笑。包括自己,哪一個伏不是被「天命」所遴選的呢?所以不就是本來就註定好的麼?

 

氛圍緊繃的暗夜過去,兩軍終於從遠遠對峙到短兵相接。

 

一名雙眼如鷹,長髯及胸,肩披醒目紅袍,將領模樣的男子。身跨英挺的駿馬,站在眾軍之首,不怒而威。

 

「馬超,汝為大漢名將子孫,竟要做此等叛將之事!不覺得愧對朝廷與你先祖麼!」漢軍將領沉著朗聲,不急不徐,充滿威嚴氣度。

 

「嗯…那位長髯紅袍者,威嚴氣度攝人,雙眼炯炯有神,不愧為一代梟雄曹操!」白翌凝視那名將領的容貌片刻後,像是發現什麼似的恍然。

 

「哼!曹賊!你用計殺了我父親與兄弟,此等不共戴天之仇,今日我就要你血債血償!」馬超手一揮,西涼軍與漢軍兩方開戰,殺聲震天,風雲變色。

 

「唔…兩方人馬廝殺起來了!馬超這方的異魔數量,看來相當驚人…」

 

「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?」

 

「我們先跟在曹操身邊,靜觀其變。」

 

白翌與綾兩人由於身處狹空,在千軍萬馬之中也如在無人之境。白翌對於這種體驗還未完全適應,偶有驚嚇之舉。不過綾提點他,只要把視線專注放在異界敵人身上,白翌才總算逐漸地習慣穿越人群的奇異感受。

 

「……曹操將領似乎節節敗退。綾,是我們該出手的時候了嗎?」

 

「馬超的西涼軍本來就驍勇,加上異界一族,自然增勢不少。不過我們任務主要是幫助曹操脫困,並不需要在大軍交戰時多耗心神。」

 

「我明白了。我們只需要針對曹操有難時,施以援手驅離異界就可以了,是吧?」

 

「是的。」

 

雖然曹操手下盡心護主,但是馬超一心直取曹操,率領的精騎勢如破竹,沒有多久就離曹操僅有數丈之距。

 

馬超心中大喜,立刻朗聲大喊:「大家留意!曹營眾兵中,著紅袍的就是曹操本人!大家要集中目標!直取曹賊項上人頭!」

 

「是!著紅袍的就是曹操!」馬超手下齊聲大喝。「曹操!殺!曹操!殺!曹操!殺!」

 

這宛如地獄傳來的奪命喊聲,遠遠傳到了曹操耳中。他的臉上隱隱地現出驚惶之色。而馬超身邊的異界群魔,也朝曹操蜂擁而上。

 

「白翌,快!該是我們上場的時刻了!」綾立刻聚神「凝器」,手上的弓再現,但看來更巨大更威風。弓弦一拉一放,數個光點疾射而出,數個異界魔兵怪叫一聲後,倒地消失。

 

白翌心中暗暗地佩服,也馬上「凝器」出自己的武器。這一次他試著加上了自己的想像,瞬間手中所現的長槍,竟是赫赫有名的「百鳥朝鳳槍」!

 

「哇~真的有……」還來不及讚嘆一番,敵人已經攻到眼前,白翌連忙斂起心神,俐落地揮舞手中神槍,專心一意的擊退眼前威脅。

 

兩人出手瞬間淨空了朝曹操撲過來的魔兵群,此時曹操也從驚惶之色,恢復成冷靜神態。「哼……」他微皺了眉頭,便將醒目紅袍解下丟棄。

 

戰場兵眾蹄亂,沙塵瀰漫。失去紅袍的目標,西涼士兵們無法明確認出哪個人是曹操,不由得一起發出了疑問。「沒看到穿紅袍的人啊~~」

 

遠遠就將目力集中在曹操身上的馬超,見曹操脫去紅袍,楞了一下後怒火上心。「這狡猾的傢伙,以為這樣就能掩人耳目嗎?」

 

馬超看到曹操一臉似是珍愛的長髯,相較於其他某些士兵的參差短鬚,顯得格外分明。他冷笑一聲:「大家注意!看到敵軍長髯騎馬者,一樣殺無赦!」

 

西涼軍受命,連忙大聲互相通告。「長髯的是曹操!長髯的是曹操!快殺!快殺!」

 

奔逃的曹操雖在混戰陣仗中,但仍然聽見了此敵軍口號。不知為何,他覺得自己思緒冷靜清明,立時浮現起對應之法。

 

他抽出腰間短劍,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珍愛的長髯割斷!變成跟一般士兵差不多的短髯。

 

馬超遠遠看見,氣急敗壞的又更改下令:「曹操現在是短髯!短髯的給我全殺!寧可錯殺不可放過!」

 

西涼士兵又開始急急地奔相走告。不過曹操早料到馬超有此反應,他無暇將短鬚刮淨,只有一手握緊韁繩,一手撕下衣角,包覆住自己的下顎,快馬加鞭的想脫離馬超視線。

 

「哦?曹操的反應好快啊~哈哈~」白翌目睹了這一切,覺得既錯愕又好笑。

 

目睹曹操的見招拆招,馬超除了驚訝於曹操的急智,更多的是怒不可遏。眼看曹操越逃越遠,他恨意上湧,陡然脫離自己手下護衛,獨自策快馬急追而去!

 

「曹。賊。休。逃~~~~」

 

眼見這場爭戰就要變成單騎勝負對決,綾擔憂起來。「曹操雖然智謀,但是馬超是武藝過人的猛將,就算我們驅盡異界魔兵,恐怕勝算也是不高……」

 

就在此時,白翌聽見了隱約傳來的人語,幽幽地低沉但清晰入耳。

 

「……受曹公前世恩惠,此時曹公有難,特前來相報……」

 

「……嗯?附近有妖靈在嗎?」

 

綾的回應,讓白翌確定了自己並非幻聽。「妖靈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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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間,前方不遠處的樹林方向,隱約出現了朦朧的綠色人影。那是一個有著頎長的身形,身著深色青衣的年輕女子。長長髮絲像是有生命般飛散飄浮在身側與身後,宛如開屏的孔雀,十分詭異可怖。

 

「……是樹靈麼?」綾倒是毫無懼怕的模樣,語氣依然柔和平淡。

 

「樹靈!?」經綾這麼一說,的確乍看之下,像是一株枝枒繁茂,但沒有葉子的樹。

 

「是的…我這一世是……槐樹精……」

 

就在此時,騎馬奔逃的曹操,對於緊追在後的馬超,也不禁緊張起來。

 

「可惡…這馬超果然驍勇!援軍未到,該如何是好……嗯?這怎竟有一大片槐樹林?」曹操突然留意到眼前這片槐樹林,心下正在猶豫之際。綾突然張弓一射,將狹空內撲在曹操馬上的兩隻魔兵消滅。

 

「…嗯,此林看來茂密,或許可以有遮蔽身形之效。」心念一轉,曹操立刻策馬進了槐樹林。而馬超在後方見到,也立刻快馬追進樹林。

 

「兩位伏使者……還請助我一臂之力……」

 

「我們該如何使力幫妳?」

 

「請盡力驅趕異界魔兵……我的力量薄弱……恐不敵龐大數量的魔兵……」

 

「既然任務上同為保護曹操,這自然是沒有問題。綾,妳說是吧!」

 

綾對白翌微笑點點頭,兩人立刻跟隨槐樹精的身影,一起進入槐樹密林之中。

 

在槐樹林中,馬兒的速度受制減緩不少。曹操不斷地在樹林中邊閃邊躲,對於身後來勢洶洶的殺氣威脅,他也忍不住沁出冷汗。

 

但馬超更加心急如焚,這些槐樹一直阻擋他的視線,他深怕一個閃神,就讓曹操順利逃之夭夭。這麼近在咫尺的報仇雪恨契機,他可不想失之交臂白白放過!他越想越急越恨,決定放手一搏。

 

「曹賊~~跑哪裡去~~~~」一聲長喝,馬超高舉起手中長槍,使勁全力朝曹操射去。

 

「糟了!!曹操危險!!~~」綾與白翌同時驚叫了起來。

 

聽見馬超大喊而轉頭的曹操,見到長槍以萬鈞之勢襲來,也暗叫不妙。「吾命休矣……」

 

就在千鈞一髮之際,白翌發現,眼前的畫面竟然像是被放慢了速度似的,只有槐樹精的身影飄然的往前靠近曹操。她先是愛憐地凝視了曹操片刻,再對曹操的座騎附耳輕言,再指引牠朝身旁某株粗壯的古槐樹。

 

突然間,時間恢復了正常的流動速度。

 

說時遲那時快,曹操的馬驟然撒蹄狂奔,陡一轉向,曹操的身形竟被古槐樹遮住隱沒。

 

「糟了!失手了!」馬超見狀,心中一驚,但手中唯一武器已經離手。

 

長槍牢牢地釘在古槐樹的樹幹上。

 

「啊~~~~」槐樹精慘呼一聲,身上的青衣碎裂,飛撒出一片血霧。

 

「咦?好機會!」未料到有此意外轉折,曹操心中大喜,立刻快馬加鞭的逃離。

 

馬超又急又氣,連忙趨前使勁拔出插在槐樹上的長槍,正待怒追曹操之際,突然橫裡殺出一聲怒吼,擋住了馬超的去路。

 

「逆賊馬超!膽敢傷害曹丞相!我曹洪今天定要取你性命!」

 

「是曹操的手下曹洪率援軍趕到了!」

 

「是的…看來此劫,曹公終於平安度過……」槐樹精氣若游絲。「曹公的前世恩情……總算得以順利報答了……」

 

「……不過槐樹精,妳…也深受重傷了吧……」白翌不捨地看著槐樹精。

 

「不要緊…此等…小傷……可以自癒……」槐樹精的身影慢慢的隱沒到古槐樹上。「兩位伏使者……感謝相助…那麼……後會有期………」

 

「嗯……看來,你們這次任務順利的完成了啊~」一把聲音在白翌身後響起。白翌猛然轉頭,伏令使不知何時出現在此。

 

「呃…你是何時出現的?神不知鬼不覺……」

 

綾以眼神制止了白翌。「白翌不可無禮……我等參見伏令使。」

 

「呵呵~無妨無妨。」相較於之前的伏令使,這位伏令使語氣柔和友善得多。「看來他相當具有伏的資質啊~」

 

伏的資質?白翌心裡犯著嘀咕,我還弄不清楚伏到底是在搞什麼神秘呢……

 

「你叫白翌,是吧?」面具後的眼神溫柔的看著他。「好好地繼續進行任務。這是另一個時辰密函,接下吧~」

 

伏令使將手中的紙片拋向白翌,只見紙片箭似的疾射到白翌眼前。白翌本以為會傷到自己而伸手去擋,但是紙片又突然停下,變成緩緩地飄落。

 

白翌攤開手,紙片落在掌心。伏令使同時也消失了身影。

 

「看來這位伏令使,雖然無論是外表身形打扮,都與之前那位並無二致。但是語氣神態顯非同一人…」

 

「是啊。不過伏令使們皆是神秘來歷,無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,也不可能知道。」綾無奈的苦笑。「不過既然新的密函都收到了,我們就繼續下一個任務吧!你還記得溯時咒麼?」

 

「嗯,記得……」白翌望著掌心中的紙片。「伏…就是這樣,一個又一個任務的執行嗎?可有任務結束的時候?」

 

綾的眼神突然迅速的黯淡了下來。「據我所知……沒有。」

 

白翌深吸了一口氣,試圖揮去胸口那股沉悶,握緊密函紙片後,默默地唸動了溯時咒……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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